元旦和新年不是一碼事作文
小時候始終認為元旦和新年不是一碼事,元旦就是元旦,而新年,是過年。那時候對元旦沒什么感覺,只盼著過年。過年有長長的寒假,新衣服,年夜飯,壓歲錢,還有平日里朝思暮想的各種零食,統統都在過年時得到。
讀小學時,每次元旦節前后老師都安排寫同一篇作文:《21世紀的我》,記得當時好多同學寫,21世紀的我要成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21世紀的我要成為救死扶傷的好醫生,21世紀的我要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還有像華羅庚、陳景潤那樣的科學家……也許有些夢想成真,有些終究是少年壯志不言愁。
初中時,元旦那天我會在父親的要求下,毫無例外地要干一件事――制定新年計劃。早晨5:30起床,晨練半小時……制定完計劃,就會纏著父母贊助一雙新運動鞋,理由是新年新氣象,哪能穿舊鞋走新路?現在開會,一聽到領導說不能穿新鞋走老路我就忍不住偷樂,驚人的相似!正襟危坐的領導和耍賴的黃毛丫頭,一樣的危言聳聽。運動鞋買了一雙又一雙,晨跑行動通常在一兩天后無疾而終,如同雪花落在發梢,無聲無息。家人說:運動鞋底還沒沾灰呢?你的晨練就大功告成了?而我總能振振有詞地將各種委曲搬出來數落一番,故媽媽素稱我——常有理。現在明白只有在愛你的親人面前,才可以無理取鬧地“常有理”。
高中時,不喜歡過新年。每次一過新年,離高考就近了一步,老師不厭其煩地諄諄教誨,你們馬上就是高二的學生了,馬上就是高三的學生了。恍然大悟,原來“馬上”是指半年之久。后來工作中承諾馬上如何如何,我就順理成章地理解為半年之內,所以從未催促過。同行紛紛夸我有大將風度,堪成大事,故而建立起長期的友好合作。
大學時,對新年有了更多的期待,對人生有了更多的思索,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憧憬。我常想,一個人如果沒讀過大學,他的人生定是有缺憾的,因為從沒有人可以像一個大學生那樣可以公然地好高騖遠,理想永遠照不進現實。記得在校時看電影《茜茜公主》,弗蘭茨皇帝第一次見到茜茜,就被她迷住了,他撇開隨從,與茜茜兩人漫步山林。太后知道后,很生氣地訓斥他竟然像個大學生一樣不切實際地做些荒唐事。當時全場學生笑成一團,做荒唐事似乎成了大學生的專利。我久久懷念著那段白日做夢的時光,可以毫無顧忌地把任何一個不著邊際的想法訴之于人,不必擔心會遭人嘲笑,因為大家都做著同樣的夢,oneworldonetream。
工作以后,對過新年少了幻想,多了籌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衣食住行,缺一不可,從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到小家庭的開門七件事,還得時時牢記傳宗接代的神圣使命,這些事可無法像初中生的晨練計劃一樣,可以隨心所欲、自作主張地想停就停,開弓沒有回頭箭,唯有義無反顧地前行,前行,將生活進行到底。
三十歲是女人一生的分水嶺,三十歲和三十多歲的女人對過新年的感覺是有天地之別的。記得三十歲那年元旦節我正歡心跳躍在南岳山上,那天還正巧看到了佛光——在山與天的交際之處,一圈非常清晰白光持續十多分鐘。當時同行者無不躊躇滿志,豪情萬丈,認定能看到了佛光是非常幸運之事,看到了佛光的人的明年的陽光定會格外燦爛。我的內心在那一刻,也有些莫名的感動,為悄然逝去的往昔,為千里之外的故人,為曾經擁有的理想。三十多歲的正常女人一般都不會渴望過新年了,女人又不是古董,怎么可能越老越值錢?
又一次徘徊在歲末的藍天下,心境竟然如往不同,在春夏秋冬的交替中輪回,品嘗著收獲的喜悅和失去的傷痛,回眸自己本命年如此匆匆而去,心里有幾許安慰,更有些許悲涼,平淡是真,平安是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是感嘆?是無奈?其實無論你是怎樣地努力,都不可避免地在重復的輪回中慢慢消失在滾滾紅塵中,不同的只是青春的流逝和紅顏的老去。
20xx年的陽光,是否依舊?
太陽照樣升起,生活照常繼續,這就非常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