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語·江南
輕輕地走過了春與夏,迎來了寒風瑟瑟的秋。江畔的小舟,輕搖的蘆葦,南來聚攏的風。贛江上的一覽無余,視野中卻再也找不到那期待的身影。倚在滕王閣的摟欄上,獨念王勃。
一千多年過去了,這里的風景依舊,只可惜物是人非。當年那個青衣飄飄,才華橫溢的人早已遂江逝去。滕王閣依舊,只是,觥籌交錯的場面已不復存在,詩弦管樂也只是應付而已。
斜陽環抱著欲泣的滕王閣,閣影斜斜地躺在江水力漾蕩。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坐在閣外的臺階上,傾聽者降水。心里依舊掛念江波里的絕代才子王勃。
滕王閣,幾經戰火的洗禮,重建,很難想象李元嬰所建的原貌。我傾聽著江水,像極了啜泣的滕王閣的聲音。
很難想象王勃來到這里時的心情,是悲怮,還是絕望。我只知道,這個才子,才華橫溢而早年夭折。滕王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站,同時也是最輝煌的一站。
當王勃已經遠離長安之時,長安會記得他嗎?恐怕長安已經在他一轉身走向劍南的時候,就把他拋在了腦后。還有誰會在撫箏中,獨念王勃?
但是王勃卻無法等待,奈不住寂寞的王勃北上,面向天子,道出了自己請求擔任河北參軍的意愿。卻大量折兵。然而書生之迂,終究觸怒了天子,險些丟了小命。人生的反復浮沉,王勃心冷了。
一片閣/躲在云層中/面對著江水/獨自囈語。江水上灰蒙蒙一片,仿佛要渲染整片天空。當心灰意冷的王勃如斷線的紙鳶一同栽進江水中時,失去了知己的滕王閣是否為他整日流淚?
這個讀遍線裝書的青年,如曇花般稍縱即逝。而他留下的《蜀中三日》、《盛泉宴》且成為不朽的詩篇。同為唐初四才子的楊炯也曾說過:“每有一文,海內驚瞻。”
滕王閣與王勃,是鐘子期與俞伯牙般的知己,還是林黛玉與賈寶玉的精神伴侶?
斜陽散去,閣上人去樓空,飛鳥不在,獨有滕王閣與江水長相廝守,能看見的是閣,看不見的是王勃的才華如東流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