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漫步登高,順著石階,拾級而上。不覺,已至劍石,巨石刀砍劍劈,卻相對言歡。登上頂峰,翹首眺望,高樓林立,甌水流淌。一陣風兒吹過,鶴駕白云,飄然而來。
鶴至,俯首于側。與鶴之緣,大概僅此。我駕仙鶴,騰云而起,甌水為擎,風兒為伴,青山綠水,盡收眼底,心曠神怡,飄然似仙。
一處,江面微霧籠罩,透過蒙蒙薄霧,兩塊巨石聳立,是山?是石?是門?我不斷眨眼,是山吧,哪里來的這般堅毅,偉岸;說是石,怎么會郁郁蔥蔥,蒼翠欲滴,是門?或許,石門出因就此。
及至石門落地,白鶴領于前,沿著溪流,繞過石門。林蔭小道坦于地,幽靜叢林臥于旁。山間,綠樹蒼蒼,花兒繽紛。流水,輕拍巖石,叮咚作響。嘰嘰又嘰嘰,是水里魚兒在追逐,是溪邊蟲兒在歌詠?喳喳又喳喳,是道旁蜻蜓在嬉戲,是花心蝴蝶在調情?啾啾又啾啾,是林中的鳥兒在對歌,是山間風兒在撫琴?只見桃花樹下,長袍俊生撫琴,天仙姑娘起舞。此情此景,熟悉異常。對!是相如和文君,只有相如和文君才能這般的享受,只有相如和文君才能讓這石門有人間佳話。
是琴?是舞?是山水?沐浴著自然賦予人的無窮享受,跟隨著美妙的音樂節拍,仙鶴也悠然自得,繼續漫步。
至一亭前駐足。亭,八個翹角,黃瓦厚鋪;八根柱子,紅底黃鑲;每根柱子,八條蛟龍,騰著青霧,直沖云霄。亭前,兩棵松柏,相互為伴。腳下,巖花噴馥,流水潺潺。亭后,青山相映,美不勝收。亭內,分辮小兒,手執大斗,伏案練筆。忽現一紙,“獻之”二字,筆畫甚勁,行筆流暢。欲前問話,畫筆橫斷。回望,白石老人,容滿笑顏。
是亭?是畫?是亭亦是畫?仙鶴進亭,面向老人,無限感激。穿過畫中小道,踩著溪邊卵石,跟白石老人說再見。
越走,抬頭望,似天空越狹,是水霧漫天。石門之洞,近了。續前行,豁然開朗,小湖躍于前。
抬頭,瀑布,萬丈高崖,直泄而下。落到湖里,濺起五彩晶瑩。水,明凈。雖有急流,卻清澈見底。湖里,有魚,金色。魚兒,活躍,蹦跳。因瀑布飛濺,因湖水明凈,我乘小船,沐浴飛天。初時,平靜水面,悠然飄灑。極近瀑布,湖面濺起的水花,直迫你的臉,呼吸頓時緊張起來。抬頭,瀑布不再,而一巨龍,九天之上,直奔而來。它的身子,直沖于你;它的爪子,撓你全身;它的鱗片,無窮能量,皮膚呼吸,驟然停止。低頭,龍嘯小湖,湖水飛濺,怒吼震天。不,不是浪花,而是巨龍潛水,化成無數蛟龍。蛟龍飛騰,躍上天空,迅速連成一個整體。再抬頭,兩山之間,盡被湖里的浪花卷起的霧氣籠罩,現在,我才感覺到,石門之洞在何方。陽光照耀洞口,洞口霧氣折射出五彩霞光,霞光倒映小湖,巨龍在霞光里閃閃發亮,跟蛟龍相互映襯。此情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在這個時候,你才會發現,你劃的不是一條船,而是駕著一條青龍,在云里霧里穿梭,奔騰,跳躍。一次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窮力量。
是水?是龍?是人?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創造出這如夢,如醒,亦真,亦假,能呼嘯長空,又能低吟小湖的龍――石門之龍。
上岸。又見仙鶴飄飄而來,背有一人,不是人,似仙,亦飄飄然。近了,又近了,終于看清楚了,是陶淵明。自感幸運,今日能見到如此眾多的名人先圣,連陶家仙人都能遇見。又來了兩個,一個大仙,一個小點的,似書童。亦騰空而來。落地,書童說:“我家主人,今日夜宴石門天橋,敬請光臨。”話落,登云漫步。
我好奇,不知童家主人。上前悄悄問話,書童彬彬有禮,俱作回答。原來,剛才我見到的就是劉基先生,劉基先生榮歸故里,修身于石門,養性于山水。常邀仙圣,激情山水,夜宴石門。
來到石門天橋,天橋架于石門雙峰之間,行走于天橋,滾滾甌水東逝去,疲勞、煩悶隨風,順水不再停留。巍巍青山聳兩岸,靜靜又悄悄,張開雙臂,等待著你我在她身上盡情依偎。現在才明白,寄情山水是多么的美妙,溫存,安逸。
※本文作者:jia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