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片秋葉從眼前晃過,她駐足了,深褐色的眸靜靜的凝視著,很久很久……
“你什么時候走?”
“再過兩三天吧!”
“哦!是嗎?”她低著頭,繼續走。道路兩旁是深秋的梧桐,枯黃的葉子一片一片地從樹枝的頂頭舞蹈著輕盈的姿勢翩翩而飛,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金燦的弧線,即使在凋零殘敗之際也以異樣的美麗呈現在于世間。
我抬起頭,深情地看了一眼青,心似在抽泣,不再出聲。我喜歡這樣的沉默,它可以讓人在無聲無息之中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同時讓人忘記了所有的所有。能這樣一直走下去該多好,讓一切都在時間中凍結、凝固,我想。
“楓,你怎么不說話,你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她問,扭著頭裝作一副淘氣的樣望著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搖頭。該說的都已經隨風中的黃葉飄落,你讓我說什么呢?不久的將來我就要離你而去,現在說什么都已經顯得毫無意義。我離開了,而你卻依然在這這學校進行拼搏。而我,卻將在一個你不認識也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從此,我將會有一個全新的人生,那樣的人生里,也許再也不會有你的位置。
我只是覺得那樣無力,瀕臨死亡的呻吟已經顯得多余,所以我沉默。在我的世界還沒有你時,一切生活都是那樣灰暗而陌生。是你帶著滿身的陽光和快樂的氣息來到了我的身邊。你是一個快樂的人,在你的周圍,空氣都是跳躍的音符。你總是說那么好玩的笑話,做那夸張的動作來逗我,驅逐我臉上的陰云,你的笑已經融入了我脆弱的感情中來。我像一個被細心照顧著的孩子,忘記了煩惱。
你告訴我要好好的把握今天,因為昨天已成為歷史,而明天只是個幻想,只有今天是活生生的現實,要讓每個昨天都成為幸福的美夢,讓每個明天都成為充滿希望的構想,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今天,所以我們要好好把握每一天的快樂,快樂是應該要自己去發現的寶藏。
你還說,美是經不得長久的凝視,因為美常常在凝視中凋零;童話經不得猜想,因為王子與公主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現在你應該坦然地接受我的離開,因為你知道無論你怎樣用盡心力都無法改變我要離開的事實。
我讀懂了你的話,你應該感到高興。
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聽。
(二)
她默默地低著頭走路,安靜得異常。我不知道我的離開帶給我的是什么?帶給她的又是什么?也許讓一切都保持認識前的樣子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我無法給她承諾,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我和她都是被動者,做不了任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命運的作弄。
她是個快樂而開朗的人,什么事情都能激發她潛意識里的快樂因子。她笑起來是那樣的清爽而灑脫,像一個天真的孩子。看著她笑,我也會不由自主地笑起來,或許她的笑帶有一種叫花的味道。
在她面前,我總是可以自然而然的放松。不知為什么,也從來不想知道答案,因為世界本來就怪異,不是每件事情都像我們想象的那樣需要一個完美的理由。她就是很奇怪的給人一種想親近的感覺,或者坦白地說,是讓我有一種想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平時下課喜歡一個人跑到她們班的教室,透過薄窗戶的玻璃偷偷地注視她的舉動。
周末放假時喜歡早早跑到校門口,盼望著她的背影出現,直至消失在人群中。
圣誕節和她約好一起去學校郊外的山上看深秋時火紅的楓葉,我會在她經過的小橋上等候許久。
第一次給她送禮物的時候,托人悄悄地放在她的課桌里,遇到她時會紅著臉不敢看她。
當我和她的緋聞在學校傳開的時候,我站出來表明只把她當作小妹看待,她咬著嘴唇,什么也沒有說。
他想知道我是不是舍不得他的離開,他想確定我和他是怎么樣的感情。他看起來孤傲而冷漠,可是他隱藏不了他想要隱藏的秘密。我了解他,就像我對帶有青草味陽關的了解,對帶有花香的空氣的了解,我知道,沒有它們我就不能生活。
他是那種略帶頑劣卻內向的男生。他喜歡一個女生,可是他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提起過,那是他心中的一個秘密。他在女生面前總是那般害羞,有點冷漠,有一種叫拒人于千里的感覺。
※本文作者:空中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