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年他是很愛她的。百般呵護,萬般疼惜。他是江西人,她來自湖南。原本生活在不同的兩個地方,因為偶然,卻在這異域相逢并相知相戀了,這本是難得,本該珍惜。
最初的時候,他確實寶貝著她。帶著她逛遍了廣州大大小小的公園,在這座繽紛繁華的城市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歡悅的笑聲甜蜜的足跡。望著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她總是無比嬌羞,無比欣喜。她想:這就是我要的幸福了吧?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經過許多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經過許多人約黃昏的浪漫相許,他和她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穿著新嫁衣,從湖南到江西,她是他最美麗的新娘。
一直以為美麗的新娘就這樣在他的呵護和嬌寵中幸福甜蜜的過著。一直相信當年忠厚誠實的他會一如既往般愛她憐她惜她。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我的責任,做為嫂子,雖然跟他們同在一個城市生活,但我卻很少過問他們的生活。也許彼此都很忙碌,他們很少來我這里,我更是無暇去他們那邊。
直到前天,同事去逛街買了一套衣裙小了一點,我想著正好可以送給妹妹,于是才打了個電話給她。說來慚愧,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我連電話都吝嗇打。
當我在電話里很公式般地詢問妹妹現在過得好不好的時候,沒想到妹妹竟然在那邊失聲痛哭。妹妹的哭聲壓抑悲傷,想來是我關心得太少,可憐她想找個人傾訴都那么困難。
從妹妹斷斷續續的訴說中,我明白了她這兩年來的艱辛和痛苦。還是去年,妹妹接連兩次懷孕又接連兩次流產,后來檢查的結果她是那種rh陰性的血型,這種血型很罕見,據說是千分之三的比率。
妹妹說他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一直渴望有個孩子。自從兩次流產以后,他對她就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溫情。動不動兇她吼她,還惡言惡語說她連個孩子都不能生,不如滾出去算了。
妹妹說因為孩子的問題,她自覺愧對他,一直在他面前謹小慎微,委屈求全。這兩年來反過來,是他生氣了,她想著辦法討好他。而他卻越來越氣焰囂張,變本加厲折磨她,動不動用離婚要挾她。
妹妹的淚水震驚了我。為什么昨日的溫情不再有?為什么男人會一轉眼變了另一副模樣?他曾經對她的好,我們是有目共睹。那時候我也慶幸妹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難道僅僅因為一個孩子的問題,就可以讓男人從天使變成魔鬼?而可憐的女人就要從天堂跌落到地獄?有淚有苦有痛還要強忍著。
想起妹妹第二次流產,我也只是匆匆去了一躺醫院,給了妹妹一千塊錢,后來雖然也知道接連流產是因為妹妹的血型,但知道他們也去咨詢過專家,做過相應的檢查,好象也不是說不可以生,只是有點麻煩,又有可能生一個溶血的孩子。
可能就是這樣吧,他漸漸喪失了對妹妹的耐心。可是曾經的恩愛歡笑呢,難道都是過眼云煙?難道都是虛偽做作?難道他忘記了他曾經的誓言?忘記了她曾經也是他手心里的寶嗎?
妹妹的哭訴妹妹的淚滴攪擾了我的平靜。整整一個晚上,我輾轉難眠。我心里充滿了愧疚。我對妹妹關心得太少。我很少去妹妹那里,他們不過來我這里,我更是懶得主動邀請他們過來。
妹妹沒讀多少書,也不是家里供不起,是她自己不愿意讀。其實那時候父親還在世,每個月還有退休工資。哥哥們也相繼成家。家里完全有條件供她上學。她自己成績不好,十六七歲就執意跟著村里的人出去打工了。
我們叫妹妹過來幫助我們帶孩子的時候,妹妹正在上海打工。本來妹妹是不屑于幫人家帶孩子的。可是我們求她了,她二話沒說就從上海直接坐了火車過來廣州。
那時候妹妹在上海有個男孩子很喜歡她。一直跟著她來到了廣州,男孩子高高大大,很帥氣,不過家里是河南還是河北的。打電話回去,媽媽堅決反對找個那么遠的。聽話的妹妹就拒絕了他。那男孩子只好悻悻地回返。
就在那年春節,我們家那位的單位需要一個司機。我們家那位以前是汽車教員,想來想去,覺得以前手下學開車的他,很誠懇忠厚,就推薦了他來廣州。初到這花花世界,那時候還是一個普通戰士的他有點迷眩惶然。因為是我們家那位推薦來的緣故,在廣州同樣舉目無親的他就天天往我家跑。
※本文作者: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