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創造了我,完美的。時間塑造了我,丑惡的。我不知道用任何詞來形容我自己,或許這個詞根本就不存在,至少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在現實,我感覺我自己的存在如此渺小,我厭惡我自己,在時間的某一空間里,我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一如不羈的風。我沒有靈魂,生來就沒有,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高尚,什么是低賤,又或許我是融于兩者之間的,但我也不想去弄清楚,我能感受到的只是愛和恨,還有那無雜質的純粹的時間。
如遠方,沒有盡頭。如過去,沒有起點。我在鏡子中一遍又一遍找尋著自己,卻始終什么都看不到。在另一面,我卻存在著兩個我,善和惡并存,天使與魔鬼同在。在心底最深處,或許是人性的起點,天使不離不棄地支撐著我。在我空蕩的軀殼里卻有一個邪惡、叛逆的魔鬼,它在控制著我。我每天都在掙扎,到底哪一個是我,天使或是魔鬼?在理智方面,天使用善良一遍又一遍為我祈禱。在我身體之外,撒旦站出來對我高聲叫喊,去吧,得到一切你想要的,盡情去吧,你會得到一切的。善良在我心底一次次呼喚,邪惡在我身體里一次次引誘。我捂著頭,用力地撕扯著長發,我該怎么去做。我相信,我已不再是我。
在歷史里,我是很悠遠的存在。一種虛無和渙散的存在,但它卻能擊敗任何一個強大的人,包括我自己。我想要得到一切,一切都存在于我腳底下,我想要毀滅一切,一切我看得見的東西。同時,我要創造一切,給予一切新生事物的力量,包括我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打敗我,我是永遠都不會敗的,因為我是撒旦,一個永遠的毀滅者。
在現實里,我是透明的、孤獨的存在。我的一個不被理解的,包括我自己也不能,也不可能理解我。任何人都不理解,就讓它悲憐的存在。憤怒與炙熱寫給了我冷漠,給了我孤獨。我抬頭,品嘗不到,就連我身體里將逝的力量也淡漠了,最后只剩下摧毀。我不理解,我也不需要理解,一切都被誤解,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魔鬼。所以,我蔑視一切,我不需要尊重一切,盡管我是個極其渺小的人。在我手中,我會融化一切,也會凍結一切,使它們沒有生命,給予我力量的是邪惡,不敗的我。
存在于極度狂妄與極度冷漠的精神中,我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是我自己,另一半還是我自己。如此,但它們卻有著相反的極端。一半對我說,放下一切吧,去拯救一切需要你拯救的人。另一半對我說,沒有什么值得你去拯救的,去吧,去毀滅一切,你需要毀滅,,毀滅一切你想要毀滅的,你會成功的。我不能自己,只有憤怒越來越強烈,我對我所看到的一切越來越絕望,看不到一絲生機。
歷史,永遠都沒有真相,永遠都只會被埋沒。在征服者的戰場上,我渴望生,我渴望死。生就痛痛快快的生,死也要痛痛快快的死。在某一時間的空間里,我沒有存在的必要。在生命有限的時間里,我向往自由,不喜歡被一切縛束。一如鏡子的兩面,一面渴望安靜,一面渴望狂野。在歷史被掩埋的戰場,馬蹄聲奔騰狂亂,金戈相接不斷。任血流遍地,染紅我每一寸干凈的身體,踏著倒下去的身體往前沖,沖,沖,泥土與血腥刺鼻地混在了一起,蔓延到了遠方,因為在這里,不是生,就是死。我不喜歡孤獨,它只會讓我發瘋,而現實卻給了我太多,讓我承受的也太多,最后卻只剩下孤獨。在那里,我不得不倒下,倒在了安靜中,倒在了死亡中,微笑著閉上了眼。留下的,只有空白。
我沒有靈魂,生來就沒有。盡管我努力想得到。
得到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該是我的我卻放了手,任它埋怨的錯過,不該得到的,我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我卻得不到,永遠都得不到。只是憑我自負,放開了一切。
現在,我一無所有。從前,我一無所有。從前的從前,我也一無所有。再也沒有了的從前,我還是一無所有。
我靜靜地閉上了眼。腳下,安靜地躺著一面破碎的鏡子。
※本文作者:愛的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