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大壩蓄水后的那次三峽之游是很偶然的。
2005年5月27日,全國集郵聯在山城重慶舉辦“中國集郵論壇”。我的一篇論文獲論壇三等獎,因而有幸參加論壇。會后得到通知,與會人員可乘游輪經三峽至宜昌,再抵武漢,參加6月1日在武漢舉辦的“2005全國最佳郵票”評選頒獎,及《安徒生童話》郵票的首發式。
這當然是一件美事。既可領略蓄水后三峽的風光,還可與各位集郵界專家多討教幾日。是夜,一行人惜別山城的萬家燈火,于朝天門碼頭登上“峽江12號”游輪,順江而下,一夜無眠,為將飽覽三峽風光興奮不已。
次日,霧蒙蒙的大江之上,天尚未大亮,到達此次三峽游的第一站,豐都。作為旅游景點,豐都當然是在這次三峽游程之內,作為三峽郵票的構圖,豐都不在其中,我們一行人議論著,此次三峽游應著重游覽三峽郵票發行景點,以便從中體味郵票設計家的設計理念,以及作為集郵人對郵票設計家對長江三峽的理解與感悟,這個提議到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白帝城,風和日麗。在船艙里就有人興奮地朗誦著:“朝辭白帝彩云間”的千古名句,而對著波濤翻滾的長江,個個真可謂“豪情滿懷”。集郵人個個都有一稞年青的心。
這白帝城常被誤認為是當年劉備托孤之處,這一說法其實是不確的。根據史料,當年蜀漢昭烈皇帝,憑著一時感情之沖動,拒聽忠告,致使遭到火燒連營七百里的慘敗,最后氣得一命歸西。就在他生命垂危之時,曾向諸葛亮囑咐后事,但那地點是在奉節,并非白帝城。白帝城實是東漢公孫述在此稱“白帝”而得名。《三國演義》小說移花接木,把白帝城說成劉備托孤之處,本無可厚非,作為文學作品,是允許的。作為集郵者,就應當在郵品、歷史、與文學藝術品中有正確的認識與理解。這也是歷史賦予中國集郵者的一項文化使命,絕不能因為集郵文化在文化分類上屬于休閑文化,就對于出現在郵票圖案上的歷史畫面人云亦云。
白帝城的位置對于長江上行的船只來說是出峽口,對于我們這次的游船來說是從重慶順江而下,則是入峽口,至此,真正的三峽游開始了。1994年發行的郵票名叫《長江三峽》,到此一游我才理解郵票設計者為什么把白帝城收入《長江三峽》,并將其列為第一枚,我也感悟到一個道理,世間的許多事物如果不身臨其境,親歷感受,則難悟真諦。
我們這次游歷的白帝城,由于三峽大壩蓄水,沒了以前的險要,我們一行人已站在了白帝城的前欄,也不覺得氣喘。憑欄一望,號稱“天下雄”的夔門,正在腳下,遠遠望去,與心中的夔門總覺得有些差距,本來從這里看過去,江對面有諸葛孔明當年留下的八陣圖,如今也不見了蹤跡。我們唏噓,古代這生死博殺的戰場,如今也只剩下萬瑞感慨了。
再往下游,游船上的廣播通知:到達了翟塘峽。我們穩穩地坐在船艙里,倚窗遠眺,翟塘峽的確挺拔、俊峭,是三峽中最短、也是最為壯觀的一處峽谷。旅游資料上說三峽大壩沒有蓄水前,這里的江面最寬處不足150米,最窄處只有100米不到,在這湍急的長江上,如此峽窄的江面對于在這里行船和船老大們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且看今日峽江,江寬水緩,除兩岸陡峭的山峰和彌漫的云霧,無論怎樣也不能把現在的三峽與以前的三峽相提并論,這是指江水而言。早在三峽大壩始建之初,商家就使出渾身解數,大力宣傳趁早參加三峽告別游,似乎三峽大壩建成后,長江三峽也不復存在了,我站在船頭上想想于此,不覺啞然失笑,大千世界,真是奇事多多。要說人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都充滿智慧,又極易上當受騙。三峽在這長江段存在了千萬年,它能因為大壩的修筑而突然消失嗎。對于滔滔三峽來說,上游的水位提高幾十米,除江水提升,江面增寬,其它并無多大改變,作為游人乘船游一趟三峽,其實過多的還是在聽導游介紹和自己看一些資料,要說實地觀察能有幾何。旅游部門,考古工作者們,對某一景點的重視與宣染,國家對某一文物的保護,那是一種對歷史的負責,對民族文化尊重的行為。三峽只會因為大壩的修筑而增色,沒了過去的險灘惡水,安全的游程,讓游人放懷享受沿途風光。
※本文作者:黃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