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兒童節的早晨,我還沒有起床;兩個小外甥就開始在我的客廳里折騰開了。大妹的兒子七歲,剛剛讀小學一年級;大妹去國外已經好幾年了,把兒子就留給了我。小妹的兒子九歲了,不過那年出生受盡了折磨,結果是難產,腦缺氧,所以到了今天仍舊還是在讀學前班。我就兩個妹妹,也就兩個外甥。
“我說你是不是該起來了。”妻子進到臥室就說:“你那兩個寶貝外甥已經開始在客廳里給你制造恐怖了。今天是兒童節,我看你還是帶著他們去外邊玩玩;別讓他們在家里一會兒弄出點什么事情來。”
“好吧。”我說:“你告訴他們不許在客廳胡鬧,不然我就不帶他們出去玩了。”說來也就是怪異,在家里,包括他們的爺爺姥姥,沒有一個人能夠制服我的這兩個淘氣的小外甥。不過他們卻很怕我;所以平日里家里的其他人要想讓他們安靜下來,總是非要打著我這個舅舅的旗號;不然家里的電視機恐怕壞的就不是現在的第四臺了。
“我把他們叫過來,你給說。”妻子說:“你那兩個寶貝外甥你有不是不知道;我還能說下他們;你沒看見,他們已經把你的客廳弄成幼兒園了;地板上到處都是玩具,對了,還有你的書什么的。”我一聽有我的書也加入他們作踐的行列,于是馬上就歇不住了。我大聲把他們喊進屋子,問他們再干什么?他們在我面前站的端端的,也不說話;不過兩個人已經是滿頭大汗,就已經讓我明白他們在客廳里的修為了。
七歲的外甥小名叫笨笨,不知道是我們這個家里遺傳的緣故,還是因為大妹不在,大家總怕虧欠了他,結果到現在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飲食習慣,那就是很少吃主食;一日三餐總是和大肉打交道。盡管他現在身上的肉長的都已經沒有道理了,可是他姥姥還是不肯罷休;冰箱里到處都是給他準備的肉食品。大概是肉食能健大腦,所以他很聰明,而且也很可愛;別看只有七歲,可是經常能揣摩到我這個他唯一害怕的舅舅的心思。
九歲的外甥小名叫樂樂;那年小妹生他的時候可是沒有少遭罪;記得當時三天三夜他就是不肯來到這個世界上;折騰得我那從事了一輩子婦產科工作的老媽也是一頭一頭的出汗;最后還是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進行了手術;不過一切好像都已經晚了;小樂樂出生后三天不吃不喝;最后是我和小妹夫一起把小樂樂送進了省城著名的兒童醫院;在那里一住就是四十多天;當時因為我沒有工作,所以也就一直在醫院陪著可憐的小外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叫樂樂。
當時大夫說小樂樂愈后大腦一定會有問題,總是勸我們放棄治療。先不說家里其他人,就是我當時思想也是沒有辦法接受;明明是一個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小生命;連哭泣的時間也沒有留下多少,怎么就……。
當時我對大夫說,不管將來發生什么,現在一定要給我留住小樂樂的生命。也許是我這個做舅舅的精神感動了大夫;也許就象大夫說的,我這個做舅舅的感動了上帝;最后小樂樂終于好轉起來。可是大腦卻留下了后遺癥;六歲過了還不能很好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不過我卻有了一個以外的發現;孩子在呀呀學語的時候,最先叫的應該是媽媽;記得好像有人給我說過,全世界幾乎所有關于媽媽的發音都是相同的;也許這之中有人性的原因,也許有本能的說法。不過我這個外甥,最先說出的兩個字竟然是舅舅。
不是我迷信,也不是我唯心,因為小樂樂出生在虎年,和我是一個屬相;那年也是我的本命年;小外甥受盡折磨,我也莫名其妙的被剝奪了工作的權利;記得當時在免我職務的文件上說另有任用;可是我一等就是整整四年。現在覺得已經很是無所謂了,可是當時我總還是有些想不通。不過當時看到了小樂樂也沒有招誰惹誰,怎么也就要經受如此的摧殘和折磨。我那些算得了什么呢。
時間就是這樣過去了;盡管關于光陰許多偉人名人都有自己的觀點;但是我一直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就是流淌的光陰沒有理由。大妹回國生了孩子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給我這做舅舅的留下一句話,讓我給起個名字。小樂樂已經成了那樣,所以我就給他起名叫笨笨;原想這樣互補一下,或許能讓我已經失衡的心靈重新尋覓到一種平衡;但是到了今天,笨笨不笨;樂樂不樂。我這個當舅舅的不知道怎么樣來給自己的心靈訴說這一切。
※本文作者:心靈苦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