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8歲的時候我的生父去了。車禍。那時我還小,什么都不懂,也不覺得父親不在了,會缺少些什么!
只記得在某一年的春天,有一位男子出現在了我們殘缺的家庭,他就是我的養父。過了些時日,我知道媽媽就要和這個男人結婚了,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哽噎著。在他們結婚的前一天,我和媽媽以及大姨媽還有妹妹一起去看望了父親,墳前的墓碑上,望著父親的照片,我哭了。在回家的途中,媽媽和大姨都曾悄悄的問過我“讓現在的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我未曾有一絲的猶豫脫口而出:“我不想讓他做我的爸爸!”媽媽想捋我的頭,我執傲的擺脫了她的手。媽媽也沒再吱聲。可能她覺得我還小,用不著多說。之后在我的別扭中和現在的養父一直生活在一起,已11年了。
兒小,養父(至少那時在我心中還只是把他當作我的叔叔)總是說:“輝輝,你爸爸去了天堂,那里很遠,他托我來照顧你和你妹妹,還有你的媽媽!”爸爸對我們非常好,他把我們這個家摯愛著,從未把我和妹妹當作他人生的孩子。
有一次玩游戲,莫名,我哭了。養父茫然:“別哭了,孩子你這是怎么啦?!”當時無論他怎樣問詢和勸慰我,我只是哭的厲害,嘴里還念叨著“爸爸!爸爸!”我知道,其實我叫的是已在車禍中消失的爸爸,聽著我的呼喚,他心里或許暖著疼著還以為我呼喚的是他,對我笑著說:“輝輝,我就在你身邊呢,我就是你爸爸派來的天使——再爸爸。你看,我的翅膀就在我背后的衣服里,你要不要看看?!”我側過頭去看,養父把兩只碩大而溫暖的手繞在背后做著翼狀,還撲閃撲閃的。
其實在這些年里,大姨還有街里的鄰居都在背后議論養父是個大好人,都說,要是沒有他,小巧一個女人拖兒帶女的真是沒法過……!有人問我“你以前的爸爸好?還是你現在的爸爸好?”我不回答!其實我心里知道我是越來越依賴他、喜歡他了!兒時我淘氣的很,常常惹些是非,總是父親出面幫我“擺平”,而我從未有過半點感激之詞,固然他從未對我的所做所為說過一句重話。這時,偶爾會有鄰居看不過眼批評我,“你爸爸是個好人啊,你應該懂事些!你要知道是他把你撫養大,供你吃、喝、穿!”時間如街頭的那條小河里的水一樣,日復一日的流喘著,而今我已長大。
養父把他的一生都給了我和我的妹妹。他和媽媽結婚后,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一直沒有再給我添一個妹妹或一個弟弟!我不想問,我想,他有他的理由!
我的養父是一個粗人,11年來他只是為我和我的妹妹日夜操勞,為我們這個家辛勞著,過度的勞累使得他40歲的年齡晃若就象50歲的人一般!我們在他的呵愛下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給我們付出的一切!
書寫這段文字時,我筆尖處不知覺流露出的竟是一個一直愛著媽媽、愛著我和妹妹由我過往的父親派來的天使------就是我的養父!如今的爸爸!養父的愛從未稍離,如曼佗羅盛開的鮮花,在我和妹妹的心中滋生蔓延著,只道當初是尋常!離開家的日子久了,母親節來臨我最想的居然會是他!在北京老布鞋店我為母親買了一雙繡花鞋,為他也精心挑選了一雙式樣面料都和母親那雙很相近的鞋。大愛無聲,我找不出更好的方式來表達我對他的敬意和愛,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表達我這個兒子一直如同惦念生父和母親一樣惦念著他,祈禱他晚年幸福!平安健康!與母親相愛偕老直到永遠!
※本文作者:藍色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