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大學的時候,我們大學的時候,很少那樣的狂歡過,說狂歡也許有一些夠不上,應該說那樣自由自在的表達自己過,而這樣表達的倡導者竟然是陳超,一個平常如何也看不出有如此大約算瘋狂的激情的人。人的一生中,錢鐘書曾論證過快樂的日子不會很多。很多年后我也覺得那是我一生中一個快樂的日子,我想當時那些同學也應該有如此的感受。自由,自由的表達自己,哪怕是看起來有一些不羈,雖然只是那么短暫的時間,不過是一個小時或者甚至半個小時。大學時代,似乎大家都在學著如何偽裝以面對未來可能是刀槍火海的世界。也許只有那一刻,那么多的同學才真實地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同學。很多年后,我覺得我們大家都應該感謝陳超。他領導了一次能在大家一生中留下記憶的美麗事件。一個人的生命本來就短暫。那也許就是永遠。
畢業后有一次網上見到陳超,他說覺得自己是個沒本事的男人。我想也許他這一陣子并不如意吧。人生不如意,常常十之七八。社會畢竟不和大學一樣,大學是天堂。而社會對于質樸善良的人來說更像是地獄。我說,如果你這樣認為,恐怕我更是一個沒有本事的男人了。然后大家又談到了一些關于房子的話題。房子一直是困擾城市青年的最大癥結。然后他說,重要的是有一些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讓你感覺幸福。我不知道他怎么會說到這一句話,但是覺的現在這句話對于他和我來說都不是什么虛偽的口號了。而成了切實的一種感受。這種感受我甚至覺得有一些悲涼。可能是個人感覺而已吧。似乎當年學生時代的雄心壯志已經沒有了,但是還保留著學生時代的感覺方式。我說,這個金錢的社會養育了很多小人,但是生活本就難以完美。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更多一些。而幾乎每個人都很難理解另一個人的難處。所以還是看開一些。這個時候我發現我們兩個人竟然都不大用臟話了。也許都長大到了開始理解生活的年齡了。
時間有些晚的時候,我勸他休息了,畢竟他明天還有工作的,比不得當年了。想寫一些關于他的文字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并不是很能寫了。難道真的老了。歷史不過是因為一種記憶,而也只有這種記憶才能印證生活過。
在大學的時候,有一天,我記得天氣并不是很好,云壓得很低,我走在校園的路上,不知道為什么是往宿舍的方向走,那個時候還有11號樓,也并不是下課的時間,好像道路上就我一個人,然后陳超不知怎么的騎著車子從后面過來,停了下來。大家好像忽然都很高興。我唱著beyond的一首歌,陳超說,怎么聽著不熟悉。我說歌詞我自己編的,記不住原來的了。然后他讓我再唱一遍。我又唱了幾遍,他聰明的很,馬上學會了,我倆越唱聲音越大,后來竟然到了忘形的地步。而整個校園空蕩蕩的,好像就我們兩個人。
※本文作者: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