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車行備課
●備課資料一、補充注釋及解說
1.關于樂府的創作。《杜詩詳注》引蔡寬夫曰:“齊梁以來,文人喜為樂府詞,往往失其命題本意。《烏生八九子》但詠烏,《雉朝飛》但詠雉,《雞鳴高樹顛》但詠雞,大抵類此。甚有并其題而失之者,如《相府蓮》訛為《想夫憐》,《楊婆兒》訛為《楊叛兒》之類是也。雖李太白亦不免此。惟老杜《兵車行》《悲青坂》《無家別》等篇,皆因時事,自出己意立題,略不更蹈前人陳跡,真豪杰也。”
2.關于唐代邊防情況
唐代的邊防,重點在西、北地區,由九位節度使負責:以安西、北庭節度使專對天山南、北兩路諸國;以河西節度使兼對西、北方兩個強敵(主要是吐蕃);以朔方、河東節度使專對突厥;以范陽、平盧節度使專對東北諸國(主要是奚、契丹);以隴古、劍南節度使專對吐蕃(詳見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修訂本第三編第一冊)。
3.“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舊唐書》載:開元十五年(727)十二月,為防備吐蕃進攻,朝廷下令隴古道及諸軍團兵五萬六千人,河西及諸軍團兵四萬人,又征關中兵萬人,集于臨(治所在今甘肅岷縣);朔方兵萬人,集于會州(治所在會寧,今甘肅靖遠),防河。因為當時吐蕃侵擾河右,故曰“防河”。至于哥舒翰在青海營田,系天寶八載(749)事。二事相隔22年。“行人”自稱“十五北防河”,則營田時當37歲,言“四十”,取整數也。
4.武皇:杜甫以漢武帝指代唐玄宗,不止這一處。《秋興》第七首:“昆明池水漢時功,武帝旌旗在眼中。”此中“武帝”也指唐玄宗。
點行:揀點之法,財均者取強,力均者取富,財力又均者,先取多丁。
營田:唐開軍府以捍要沖,因隙地置營田……有警,則以兵,若夫千人助收。
二、杜甫的詩歌
杜甫早期作品留存數量很少。這些詩篇和時代的風氣相一致,充滿自信、帶有英雄主義的傾向,而同杜甫自己后來的作品有明顯區別。如《房兵曹胡馬》以“所向無空闊”“萬里可橫行”寫馬,《畫鷹》以“何當擊凡鳥,毛血灑平蕪”寫鷹,都有不可一世之概。《望岳》詩起首“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氣勢宏大;結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富于展望,令人感覺到詩人雄心勃勃的精神狀態。隨著杜甫漸漸深入到苦難的現實,他的詩也變得沉重起來。但早期詩歌那種氣勢壯闊的特點,仍然保留著。
《兵車行》的創作標志著杜甫詩歌的轉變。由此形成并基本上貫穿了杜甫此后一生詩歌創作在思想內容方面的主要特征有四點:嚴肅的寫實精神;在忠誠于唐王朝和君主的前提下,對統治集團中的腐朽現象給予嚴厲的批判;對民生疾苦的深厚同情;對國家與民族命運的深沉憂念。
《兵車行》的開頭是一幅悲慘的圖景:“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接著把批判的鋒芒指向好大喜功的唐玄宗:“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詩中繼續寫到戰爭導致國內生產力的衰減:“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
最后借想像為那些無辜的死者發出悲憤的哭喊:“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在唐詩中,如此嚴肅地正視現實、具有深刻的批判精神的作品,以前還沒有過。而在稍后寫成的《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中,杜詩的批判精神又有進一步的發展。詩中既寫到自己忠于王朝和君主的不可改移的天性——“葵藿傾太陽,物性固難奪”,同時又對正在驪山行宮中肆意揮霍享樂的玄宗君臣提出責難:“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撻其夫家,聚斂貢城闕。”在這里,杜甫的筆已經觸及統治者與人民之間剝削與被剝削的根本性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