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中秋節的散文
時間如水,仿佛是轉眼間, 春去了秋又來,一年的工夫就這樣漸行漸遠。大街小巷、店鋪商場里,花團錦簇、琳瑯滿目的月餅,彌漫著濃濃的中秋味。嘗試著購買多種月餅,水果的、蔬菜的、豆沙的、五仁的;袋裝的、散裝的、盒裝的;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就是沒吃出那月餅的滋味——
記得小時候,每逢中秋臨近,各家各戶各人都充滿了向往和興奮,尤其是忙壞了媽媽們。
首先,媽媽要早早收集晾曬盞花、葫蘆花、玫瑰花、香豆葉,接著用石頭“匠窩子”搗碎撻面,再托人從城里購買些紅曲、姜黃。其次,在日常勞作間歇,在田間地頭荒坡沙灘上,收集枯樹枝爛樹根、或挖或拔薅子、冰草、岌岌、艾桿子收工后背回家曬干了,或者在院墻外晾曬些牛糞塊。蒸月餅比不得平常蒸干糧饃饃,必須有燒灶火的好燃料才行。
在臨近中秋的前幾天,媽媽將自家提前制作好的“糟子”用溫水泡開了,調上澆頭子,發酵了,每隔一兩個小時再接續半碗干面,用適量溫水攪勻成成糊狀,連續接上十次左右,大概有半盆了。再按一碗面的標準加適量溫水揉面,揉一次發酵兩小時左右,連續揉個十次八次的,積少成多,滿滿兩大盆,松軟而勁道,用手一按撲哧撲哧的。
一大早,媽媽就和嬸娘、奶奶忙起來。
首先要按照我家“八卦”蒸籠的大小、月餅的薄厚、顏料的品種,將發好的面均勻的揪成若干團。接著,一手揉一手團,揉搓十來個回合,光滑了、瓷實了、圓溜了,用手心按平;再用搟面杖一下一下推開成半公分厚、直徑四十五公分大的一張面餅,將新榨的胡麻油均勻地涂抹一遍;黃澄澄的,清香撲鼻,再撒上姜黃,撒上白砂糖,撒上一層厚厚的白面;最后緊緊地卷成一卷壓成一團;壓實了,再搟成剛才的形狀,再撒上一遍,這才是個名副其實的好底層,是最好吃的一層之一。
然后,如法炮制,搟上一層又一層,用備好的顏料撒上一層又一層,一層層撂成十公分厚。或剪開翻出五顏六色的“抓抓子”、或卷成卷擰成“馬絆場”、或蓋上頂層做成一色“蒸餅”。最后搟一個薄如紙的面皮兒將整塊月餅完全包裹起來,雙人四手抬到籠屜里,一籠屜只裝一塊月餅,一次蒸兩籠屜或三籠屜或四籠屜。
這時,“坐臥”在灶臺上的那口大鐵鍋里早已燒好了沸騰的開水,按順序將籠屜次第撂在大鍋上;再用干凈的碎布片或其它什么軟物,將鍋沿、籠屜縫隙、鍋蓋縫等一切可能透氣的地方都塞嚴實了;用枯樹權、牛糞塊等結實耐用的柴火一口氣燒上半個鐘頭的旺火,防止“溜鍋”。等鍋蓋上面熱氣騰飛好一陣子了就要暫時停入火;停頓一刻鐘熱氣稍降,再用溫火燒半小時。就這樣燒四次,蒸兩三個鐘頭,一大鍋水也熬干散沒了,月餅也就蒸好了。
那時候,為了蒸月餅,每年我都會向老師請假擔任“燒火丫頭”。
月餅蒸好后,要有兩人三掀兩翻整體端正放穩,用木制的“點朵子”沾上紅顏料,在暄騰騰的白面上點上一朵朵紅花,便有了色彩,晾上一個晚上,揭掉表皮,切成十五公分大小的方塊,便可吃了。新鮮時香甜美味;晾干了酥脆可口,層層疊疊,肥而不膩,中秋后的日子就在這甜美中咀嚼著。
中秋月夜更值得一提。當皎潔的月亮爬過樹梢立在屋頂時,深邃的天空澄澈透明,往日的繁星似有若無,亮汪汪的月光如水地灑落在農家寬敞的院落里,比白晝更亮堂。家家戶戶搬出自家方桌,端一塊完整的、畫著月亮的月餅,恭恭敬敬地供獻在方桌中央,四周的拼盤里供奉上自家收獲的水果或別的什么好吃的,叫“獻月”。老人們還會講“嫦娥”和“玉兔”的故事,舉頭望月,我總想從“玉盤”中看見正在舞蹈的嫦娥或玩耍的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