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朗誦散文(精選4篇)
名人朗誦散文 篇1
一封情書
偉大的雕塑家羅丹在寫給德國女作家埃萊娜·德·諾斯茲的一封情信上說:
“由于你的溫雅和聰穎,我重又變得高雅,整個人都得到深化了。既然種子落進肥沃的土地,那么只要好好照料,它總會發芽結實的。一切東西都會消逝,于此我只能聽天由命。但我在心里看見大自然隨歲月流逝,風情萬千地從我眼前掠過,不由得也對鏡中衰老的自己感慨良久。我還在愛,還在理解,還沒有變得駑鈍……”
是的,愛情可以凈化一個人,也可以使之變得復雜.我心里只有你,心無旁騖,我變得單純,從而愛惜身邊的萬物,只想每一對情人都幸福和長久。我唯一追求的,就是跟你廝守終生。種子已經落在肥沃的土地上,我們會種出屬于兩個人的果實。我是如此簡單,只要看到你,我就會微笑。我的身體和我的心,都變干干凈凈。
只是,愛也使人變得復雜。愛上了你,我才領略思念的滋味、分離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還有那無休止的占有欲。為什么你的一舉一動都讓我心潮起伏?為什么我總害怕時光飛逝而無法與你終生廝守?
風從指間掠過,我對鏡中的自己感慨良久。你會愛我到永遠嗎?我還在愛,而你又是否理解?
名人朗誦散文 篇2
天才夢
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從小被目為天才,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然而,當童年的狂想逐漸褪色的時候,我發現我除了天才的夢之外一無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世人原諒瓦格涅①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
①瓦格涅,通譯為瓦格納(RichardWagner,1813-1883),德國作曲家、文學家,一生致力于歌曲創作,代表作有《尼伯龍根指環》等。
加上一點美國式的宣傳,也許我會被譽為神童。我三歲時能背誦唐詩。我還記得搖搖擺擺地立在一個滿清遺老的藤椅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眼看著他的淚珠滾下來。七歲時我寫了第一部小說,一個家庭悲劇。遇到筆畫復雜的字,我常常跑去問廚子怎樣寫。第二部小說是關于一個失戀自殺的女郎。我母親批評說:如果她要自殺,她決不會從上海乘火車到西湖去自溺,可是我因為西湖詩意的背景,終于固執地保存了這一點。
我僅有的課外讀物是《西游記》與少量的童話,但我的思想并不為它們所束縛。八歲那年,我嘗試過一篇類似烏托邦的小說,題名《快樂村》。快樂村人是一好戰的高原民族,因克服苗人有功,蒙中國皇帝特許,免征賦稅,并予自治權。所以快樂村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大家庭,自耕自織,保存著部落時代的活潑文化。我特地將半打練習簿縫在一起,預期一本洋洋大作,然而不久我就對這偉大的題材失去了興趣。現在我仍舊保存著我所繪的插畫多幀,介紹這種理想社會的服務,建筑室內裝修,包括圖書館,“演武廳”,巧克力店,屋頂花園。公共餐室是荷花池里一座涼亭。我不記得那里有沒有電影院與社會主義——雖然缺少這兩樣文明產物,他們似乎也過得很好。
九歲時,我躊躇著不知道應當選擇音樂或美術作我終身的事業。看了一張描寫窮困的畫家的影片后,我哭了一場,決定做一個鋼琴家,在富麗堂皇的音樂廳里演奏。
對于色彩,音符,字眼,我極為敏感。當我彈奏鋼琴時,我想象那八個音符有不同的個性,穿戴了鮮艷的衣帽攜手舞蹈。我學寫文章,愛用色彩濃厚、音韻鏗鏘的字眼,如“珠灰”、“黃昏”、“婉妙”、“splendour”①、“melancholy”②,因此常犯了堆砌的毛病。直到現在,我仍然愛看《聊齋志異》與俗氣的巴黎時裝報告,便是為了這種有吸引力的字眼。
①splendour,輝煌,壯麗②melancholy,憂郁
在學校里我得到自由發展。我的自信心日益堅強,直到我十六歲時,我母親從法國回來,將她睽隔多年的女兒研究了“我懊侮從前小心看護你的傷寒癥,”她告訴我,“我寧愿看你死,不愿看你活著使你自己處處受痛苦。”
我發現我不會削蘋果。經過艱苦的努力我才學會補襪子。我怕上理發店,怕見客,怕給裁縫試衣裳。許多人嘗試過教我織絨線,可是沒有一個成功。在一間房里住了兩年,問我電鈴在哪兒我還茫然。我天天乘黃包車上醫院去打針,接連三個月,仍然不認識那條路。總而言之,在現實的社會里,我等于一個廢物。
我母親給我兩年的時間學習適應環境。她教我煮飯;用肥皂粉洗衣;練習行路的姿勢;看人的眼色;點燈后記得拉上窗簾;照鏡子研究面部神態;如果沒有幽默天才。千萬別說笑話。
在待人接物的常識方面,我顯露驚人的愚笨。我的兩年計劃是一個失敗的試驗。除了使我的思想失去均衡外,我母親的沉痛警告沒有給我任何的影響。
生活的藝術,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領略。我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聽蘇格蘭兵吹bagpipe①,享受微風中的藤椅,吃鹽水花生,欣賞雨夜的霓虹燈,從雙層公共汽車上伸出手摘樹巔的綠葉。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這種咬嚙性的小煩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飽,爬滿了蚤子。
①bagpipe,風笛。
名人朗誦散文 篇3
西歐的夏天
旅客似乎是十分輕松的人,實際上卻相當辛苦。旅客不用上班,卻必須受時間的約束;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卻必須受錢包的限制;愛去哪里就去哪里,卻必須把幾件行李蝸牛殼一般帶在身上。旅客最可怕的惡夢,是錢和證件一起遺失,淪為來歷不明的乞丐。旅客最難把握的東西,便是氣候。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旅客。從西班牙南端一直旅行到英國的北端,我經歷了各樣的氣候,已經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此刻我正坐在中世紀達豪土古堡(DalhousieCastle)改裝的旅館里,為“隔海書”的讀者寫稿,剛剛黎明,濕灰灰的云下是蘇格蘭中部荒莽的林木,林外是隱隱的青山。曉寒襲人,我坐在厚達尺許的石墻里,穿了一件毛衣。如果要走下回旋長梯像走下古堡之腸,去坡下的野徑漫步尋幽,還得披上一件夠厚的外套。
從中國臺灣的定義講來,西歐幾乎沒有夏天。晝蟬夜蛙,汗流浹背,是中國臺灣的夏天。在西歐的大城,例如巴黎和倫敦,七月中旬走在陽光下,只覺得溫曖舒適,并不出汗。西歐的旅館和汽車,例皆不備冷氣,因為就算天熱,也是幾天就過去了,值不得為避暑費事。我在西班牙、法國、英國各地租車長途旅行,其車均無冷氣,只能扇風。
巴黎的所謂夏天,像是臺北的深夜,早晚上街,涼風襲時,一件毛衣還不足御寒。如果你走到塞納河邊,風力加上水氣,更需要一件風衣才行。下午日暖,單衣便夠,可是一走到樓影或樹蔭里,便嫌單衣太薄。地面如此,地下卻又不同。巴黎的地車比紐約、倫敦、馬德里的都好,卻相當悶熱,令人穿不住毛衣。所以地上地下,穿穿脫脫,也頗麻煩。七月在巴黎的街上,行人的衣裝,從少女的背心短褲到老嫗的厚大衣,四季都有。七月在巴黎,幾乎天天都是晴天,有時一連數日碧空無云,入夜后天也不黑下來,只變得深洞洞的暗藍。巴黎附近無山,城中少見高樓,城北的蒙馬特也只是一個矮丘,太陽要到九點半才落到地平線上,更顯得晝長夜短,有用不完的下午。不過晴天也會突來霹靂:七月十四日法國國慶那天上午,密特朗總統在香熱里榭大道主持閱兵盛典,就忽來一陣大雨,淋得總統和軍樂隊狼狽不堪。電視的觀眾看得見雨氣之中,樂隊長的指揮杖竟失手落地,連忙俯身拾起。
法國北部及中部地勢平坦,一望無際,氣候卻有變化。巴黎北行一小時至盧昂,就覺得冷些;西南行二小時至露娃河中流,氣候就暖得多,下午竟頗燠熱,不過入夜就涼下來,星月異常皎潔。
再往南行入西班牙,氣候就變得干暖。馬德里在高臺地的中央,七月的午間并不悶熱,入夜甚至得穿毛衣。我在南部安達露西亞地區及陽光海岸(CostadelSol)開車,一路又干又熱,枯黃的草原,干燥的石堆,大地像一塊烙餅,攤在酷藍的天穹之下,路旁的草叢常因干燥而起火,勢頗驚人。可是那是干熱,并不令人出汗,和中國臺灣的濕悶不同。
英國則趨于另一極端,顯得陰濕,氣溫也低。我在倫敦的河堤區住了三天,一直是陰天,下著間歇的毛毛雨。即使破曉時露一下朝暾,早餐后天色就陰沉下來了。我想英國人的靈魂都是雨蕈,撐開來就是一把黑傘。與我存走過滑鐵盧橋,七月的河風吹來,水氣陰陰,令人打一個寒噤,把毛衣的翻領拉起,真有點魂斷藍橋的意味了。我們開車北行,一路上經過塔尖如夢的牛津,城樓似幻的勒德洛(Ludlow),古橋野渡的蔡斯特(Chester),雨云始終罩在車頂,雨點在車窗上也未干過,消魂遠游之情,不讓陸游之過劍門。進入肯布瑞亞的湖區之后,遍地江湖,滿空云雨,偶見天邊綻出一角薄藍,立刻便有更多的灰云挾雨遮掩過來。真要怪華茲華斯的詩魂小氣,不肯讓我一窺他詩中的晴美湖光。從我一夕投宿的鷹頭(Hawkshead)小店棧樓窗望出去,沿湖一帶,樹樹含雨,山山帶云,很想告訴格拉斯米教堂墓地里的詩翁,我國古代有一片云夢大澤,也出過一位水氣逼人的詩宗。
一九八五年八月十八日
名人朗誦散文 篇4
冷月鐘笛
林清玄
月色是一把寒刀,森森閃著冷芒。
有時候,月色的善良溫和像一個婉致的少女,而如今,我坐在荒涼而空茫的城垛上,獨零零地坐著.月色便仿佛一個老年的海盜。雖退守到磚墻的角落,他的眼睛猶青青地閃著光.手里還握著年輕時砍鈍了的水手刀。
那把水手刀,長久以來。在草地上四處游動,把我的胸腹剖開,冷漠的月色夾著古舊的城池猛然涌進我的胸臆,這時即使我靜坐著,也不如月亮剛升起時那么安穩了。
已經很夜很夜了,晚霧從地底慢慢地蒸騰上來。漸漸把樹、磚墻、古炮。最后把坐在城上最高處的我也吞沒了。
來這個城要經過一個渡津,因為它被三面的海溫柔地擁抱著.展延到遠方的柏油公路在渡津口戛然而止。
我到時天空已晚.一位瘦削的老人用·條小小的竹筏將我渡過海去。
遠遠地看見城墻了.夕陽正好垂掛在護城樹的樹頭上,夕陽的橘,晚天的紅.樹的郁綠,交雜著城墻黯淡的磚色,成為一幅很有中國風情的剪紙畫。
迎頭,是沈葆楨的半身銅像,刻寫著他在中國臺灣海防史上的不朽證言。在日本侵略中國臺灣的緊急中,他以一年十一個月的短時間,建造了這個“使海口不得停泊兵船、而郡城可守”的城池,這個城與炮臺.便成為今天中國臺灣僅存的歷史炮臺了。
在月色下看洗葆楨銅像,明暗曲折,競可以從線條中體會出他的識見與彀力,那是無可取代的威狀與魄大了。我想到.我們永遠無法仰見這些壯士的面容。但是我們隨時可以見到他們的重現。我們走入民間,到處都有關云長的畫像,濃正的長眉,丹鳳的亮眼,紫紅色的面孔,寫在臉上不可侵犯的正氣,如果我們把關公的五綹長髯去掉,相信就是壯士們的寫生了。他們用生命的狂歌。為中圓人中國的歷史寫下“忠義”兩字。
月刀下的沈葆楨也有一股關云長的神氣浮凸出來。事實上。他們的形體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使不為他塑像。后人如我,也能體會到他們與強權抗拒時的虎目含威。
在壯魄而虎吼有聲的中國歷史長河中天地英雄氣.千秋尚凜然,所有的英豪杰士都把自我的形體投入這條河里,即令碎成肉泥,也沒有一聲悲嘆.他們的骨灰即使在胡雨夷風中也會散放著不朽的芳香. ,
因此,沈葆楨死了.他的城池留下來了,但是這座堅甲厚壁的城池縱大縱深.也比不過他生命中無可更變的城池。
我一個人獨坐在城垛上,眼見星輝掩映下的城池、古炮。以及閃著夏蟲與波光的護城河,竟久久不忍離去。我感覺,我是愈入夜愈坐到沈葆楨波沸萬頃的胸腹之中了,在寧靜的長夜,我們或者最能窺見前人的胸懷吧!
月色你看久了,它灑在輕輕淺淺高高低低的景物上,仿佛響亮著斷斷續續的鐘聲,那不是月了,那是一口鐘。
月的微光你看久了,它在空中長長短短的散步.好像絲絲長鳴的笛聲,那不是月了.那是一管笛。
月亮的鐘笛,千百年來就這樣敲撞吹奏,讓那些有威猛氣概的豪雄壯士.可以和聲地在歷史上唱歌。這些歌,詞句已經退淡了,曲譜仍在.在另一個冷月如刀的夜晚,還要被以后的人喝起來.
浮天滄海遠,萬里眼申明,歷史的歌聲和月亮的鐘笛慢慢的沉落.我坐在城垛下方寫著“億載金城”四字,卻在清晨第一道哦光中漸漸鮮明。